英俊的三月搓

【二十八】他新鲜青涩是春天柔软的泥土

 

 

情人节过去，王源好歹想起还钱了。他将两张一百块，推到王俊凯面前：“差点忘了还你钱，没兑开，你能找开吗？”

 

王俊凯瞥一眼那两张人民币，再瞥一眼王源：“现在才还我，是因为过完情人节看着还有闲钱才还的吧，没过完情人节，我的钱就被你扣押了当约会基金对吧。”

 

“我只是忘了。”王源嘟着嘴，再把钱往王俊凯那边推推，“找得开不？”

 

王俊凯摸摸口袋，摸不出五十块找头：“先做饭吧，吃完饭我去翻翻抽屉看有没有零的。”

 

中午王俊凯给两个人煮面吃，浇头是妈妈事先炒好了的，王俊凯另外给王源又煎了个荷包蛋。

 

王源听着油锅的哧哧声，想起来昨晚跟任雨淅逛街，在一家小店里看到情侣围裙，男款的那个藏青色，有简单的粉色图案，好像是只猫。反正挺好看的，关键还有点骚包……当时觉得超适合王俊凯，想象他围着这个做饭真是俊美宅男啊哈哈哈，就很想买下来送给他，可是莫名送这个好像有点奇怪，就还是没有买。

 

想到这儿总算记起来书包里的那块巧克力，赶紧去拿出来，放在餐桌上。王俊凯把面端上桌的时候，冲那块巧克力没什么兴趣地抬了抬眼皮：“你女人送的？”

 

“我妈同事过年去瑞士玩了，在那里买的送我的。可好吃了，你尝尝。”

 

“你女人送你什么了?”

 

“巧克力……但不是这个。”

 

王俊凯嗤之以鼻：“总算也有礼物。”

 

王俊凯对王源这段恋爱一向抱持着不屑的态度，王源便绕过了这个话题：“你真的不要尝尝？”

 

“先吃饭。”

 

“哦……”

 

吃完饭王源去洗碗，王俊凯拿了巧克力站在他边上研究包装：“真的好吃？”

 

王源用力点头：“超级好吃！”

 

“都让你打热水洗，”王俊凯突然挨过来伸手把水笼头扳到热水那边，“你手不冷啊？”

 

热水和王俊凯的体温一起洒下来，王源下意识地往边上让了一让：“还好喽。”

 

王俊凯拆开巧克力的包装，掰了一小块放到自己嘴里，香甜微苦，丝滑无比，果然很好吃。

 

“很好吃吧？”巧克力几乎是王源的最爱，就算看着王俊凯吃，他都想流口水，“一共才两块，就分你一块，是不是很够意思？”

 

“怎么不分你女人一块。”王俊凯嘴里含着巧克力，话也说得含含糊糊，“这么不会讨好女人怎么行？”

 

王俊凯没等王源开口接话，就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嘴唇，软并且暖，心头刹那漫过一阵晦暗的潮湿，热辣汹涌。处处是碰不得的点，王俊凯烦恼焦躁，像一块轻薄的地壳，快要遮盖不住底下汨汨的岩浆。

 

王源转过头来想要说什么，但王俊凯已经掉头走开了。

 

下午写作业的时候王源接了个电话，是任雨淅打来的。大概是那只熊劳她妈妈过问了，她就承认了王源的存在，妈妈倒没说什么。所以这是家长认可了吗？不科学啊!这电话王俊凯在一旁听了个七七八八，王源和任雨淅开弓没有回头箭的架式简直戳得他体无完肤。千头万绪心头滚滚，总得做点什么事来平息一下才好。于是他去翻抽屉找零钱。

 

抽屉翻到最底层，是那本夹着十块钱的笔记，自己碰到了都觉烫手，所以赶紧收手回来。

 

王源打完了电话，问他找什么呢。

 

“零钱啊，我不是还得找你五十。”王俊凯说着又去翻床头柜的抽屉。

 

“找不到就下次吧。不找也没关系，算这么清楚干啥？”

 

抽屉里面有什么东西卡住了，王俊凯用了两次力没抽出来。王源拉他胳膊：“别找了。”

 

王俊凯不吭声，火大地狠劲儿一抽，整个抽屉脱了出来，“哐”一声巨响砸到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你到底是在干吗！”王源忍无可忍，“从老家回来就各种别扭、各种黑脸!闹什么脾气……”

 

王俊凯恍若不闻，坐在地板上捡东西，把它们一件件整齐归回原位。

 

王源无语，忍气在他身边坐下来，帮他把最后一件东西捡起来，是块手表：“摔坏了没啊?”

 

王俊凯拿过去放进抽屉：“本来就是坏的。”

 

“那还藏得这么好。”

 

“一直以来夸我的都是别人，不是自己爸妈。小学毕业考了全校第一，他们买了这块表送给我，是我所能记得的第一次奖励，我觉得好不容易，就坏了也没舍得扔。”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说起了这些，好像是给自己的坏情绪找个台阶下。

 

原来别人家的孩子也有烦恼。王源心一软再也生不起气，抬手摸摸王俊凯的头：“没听你说过呀。”

 

手心温暖，言语温柔。可这是选择了一个特别不合适的时刻诉苦，心已如绿洲，又怎么经得起春风吹拂。心里的苗苗枝繁叶茂，小小一颗心不够它扎根，枝伸叶展，要从眼里嘴里直往外跑。即使外壳如山岩，也会被拱破，更何况王俊凯从未坚硬如山岩。他新鲜青涩是春天柔软的泥土，如何能掩埋生机勃勃的种子，又如何能阻止爱的漫山遍野、郁郁苍苍。

 

可是他不想让王源知道。不想，也不敢。

 

王源喜欢女生，对此王俊凯没有一点办法。虽然他觉得王源对他不是没有一点感觉，但这仅仅是揣摩和猜测，谁能去丈量它与事实的距离。也许差之毫厘，抬脚就能跨过去，也许相隔十万八千里，你敢抬脚就敢摔死你。

 

 

 

（待续）

 

PS：面包会有的，爱情会有的，进展会有的，在一起也是会有的，但急是急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