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爱上层楼34
【三十四】一腔春水在不安地晃动
第二天上午高三一班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并且难得没被别的学科征用。体育课下课早，王俊凯早早就守在王源教室外面，王源朝他望一眼，他还对王源笑。
王源无语，但心情不坏，所以回过头来后，不自觉地对着书本弯了下嘴角。天宇文在草稿纸上写了“合好了？”，王源把“合”字叉叉掉，在边上注了一个“和”。
天宇文憋着笑把问号改成了句号，还打了个勾。
王源撇嘴，却也不否认。他想起昨晚的王俊凯，为了把他哄高兴而一个多星期没吃午饭的王俊凯，心口便有些涨涨的，像贮藏了一腔柔软的水波，沉甸甸地荡漾。
下课出了教室门，王俊凯就靠着走廊栏杆，笑着看他一步步向他走近，眼睛弯成温柔的弧度，睫毛下仿佛藏着这三月天的阳光。
王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像身边那些女生那样觉得王俊凯帅到不行，帅到他心口那一腔春水在不安地晃动，让他害怕会有写着心事的水滴不小心跳出他的眼睛。
于是他站在王俊凯面前时，目光略略下垂，小心地停在王俊凯的衣领。
“源源，你请我吃饭。”王俊凯的声音响起在上方，带起空气里轻微酥麻的震动。
有同学学王俊凯说“源源你请我吃饭”，王源扭头瞪他们，王俊凯却冲着他们笑得露出小虎牙。
最初那诡异的气氛被这么一打岔，就破除掉了，王源终于可以回过头瞪住王俊凯：“你充了饭卡没有？”
“没有。”
“为什么没有！”王源生气，“我说了不要吃台塑，你赶紧把钱充进去，好好吃饭。而且昨天我给你钱了，五十块省着点也够吃几天了啊。”
王俊凯不能说，那五十块跟之前的那个十块一样，我舍不得花。他也不能说，我就是想跟你一起吃饭。所以他说的是：“你也蹭过我的饭卡呀。”
王俊凯的理直气壮让王源无话可说。他于生活上比较马大哈，光上学期就丢了两次饭卡，由于是惯犯，怕妈妈量刑过重，没敢回家坦白，跟任雨淅约会毕竟也有花销，自己没什么多余的零花钱，全靠王俊凯和天宇文两个人的接济撑过了那些日子。
女朋友那儿他蹭不到饭，因为任雨淅的那个表舅在学校附近开餐馆，她中午都去表舅餐馆里吃，没法让他搭个伙儿。不过天宇文说了，你蹭任雨淅不如蹭王俊凯，因为你是任雨淅男朋友啊，有什么好吃的都得让着她吧？王俊凯就不同了，见什么好的都往你盘子里塞，简直丧心病狂。要是刷的都是他的饭卡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有时候刷的是我的啊，凭什么有肉的排骨都归你，我花自己的钱还只能啃骨头？哦哦，当然啦，男神他会说，是因为王源瘦啊，我就奇怪了，我难道就比你胖了？
天宇文叨叨完这些的第二天，王源就把王俊凯塞给他的排骨丢到了天宇文的餐盘里。天宇文在王俊凯的注视下，把排骨还给王源，还特谄媚地说：“你受，你多吃点。”
王源自然没听出天宇文那个恶意满满的同音字，现在回想起来，还记得当时也的确是觉得王俊凯对他挺好，就是态度未免专制了些，他不想吃也要逼他吃完。很多事情上王俊凯对他都有着些不自觉的霸道，也许因为比他年长了一岁，总拿他当小孩。有时王源并不那么受用，所以那些好，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或者以为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可今时不同往日，那些小事回头再去咀嚼，竟是另一番滋味了。
这会儿王俊凯坐在他对面啃鸡腿，啃得津津有味。王源问他今天早饭吃了什么。
王俊凯高高兴兴地回答：“小笼包。”
“换口味了？”王源揶揄他。
“因为中饭有着落了嘛。”
王源撇了撇嘴：“星期六不吃台塑，我认真的。”
“那你想吃什么?”
“肯德基吧。我想吃全家桶。”
“好，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这么不自说自话、这么诚恳迁就的王俊凯，王源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适应，也感觉被一点点意外的温存，轻柔袭击。
“麒麟呢？”王俊凯望着王源空空的手腕。
“刘娘娘不让带，就摘了。那天把我叫到办公室也有为这个事，说在学校外面我不管，在学校里边就得有学生的样子。”王源学班主任刘娘娘的语气学到十足。
被逗笑的王俊凯并未疑心到别处。而王源明白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把王俊凯送给他的东西转赠他人，尤其是王俊凯一向不大能付之以善意的任雨淅，所以下意识地隐瞒了事实。但他肯定没有料到后果能有那么严重，因为他对王俊凯之“情”，尚且毫不知情。
周六转眼就到。打球在晚上六点半，且不宜过饱，所以王俊凯和王源约了下午三点半在球场附近肯德基碰面。王俊凯下午有补习，三点多可以从补习老师家里出来。
王源在衣橱里翻衣服。打球必然穿运动装，但最喜欢的那套刚刚被妈妈洗掉，别的不是旧了就是颜色奇怪，要不索性是跟王俊凯情侣款。妈妈扒在房门口说你干吗呢要去约会吗？
有个脑洞神奇的老妈也是够受。王源只好随便抽了一件他不喜欢的红色的穿上了。
“晚上我不在家吃饭了，我去打球。”
“有新欢了？”
“什么叫新欢啊！”我擦，难道王俊凯是旧爱。
“肯定是个女生！不是女生的话，你刚才洗什么头啊，打球回来不还得洗，干吗打球之前又要洗一遍。”
“我头痒不行？什么女生啊，是王俊凯好么！”
“等等!”妈妈冲进来，“你是说你跟小凯和好了？”
“有什么和不和好的……”王源咕哝道，并不想跟妈妈聊这件事，所以虽然时间还早，但还是拎起球包跑出了家门。
骑车路过商铺的橱窗，远远瞥一眼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之所以不喜欢这件红色是因为穿着太显小……一点都不想在王俊凯面前又小又天真。
王俊凯在老师家里出来后，在楼道里拍了个自拍发给了李晴，附言：“新发型有木有很丑。”
昨晚被妈妈押去理了头发，那理发师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妈妈暗底里的授意，下手好狠，好几年都没剃得这么短过，自己怎么看怎么奇怪。
为什么要叫我剪头发！还剪成这样！人家今天要跟王源去吃全家桶！
李晴微信回过来：“你被谁偷换灵魂了，居然怀疑起自己的脸来了。”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