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爱上层楼44
【四十四】谁见过冷场冷得这般热闹
后来王俊凯看天晚了，要送周清聆回家，周清聆没有拒绝。王俊凯说你不怕我知道你家在哪儿了吗？眼睛肿肿的周清聆嗡着鼻音说，你又不是坏人。
王俊凯有心把周清聆一直送上楼，送到了家门口才走。走之前他让周清聆再劝劝任雨淅，尽快去学校把实话说出来。
周清聆说：“我哥要是能出现，她早就能下定决心了。其实害了王源她也很难过，虽然不知道王源现在的处境，但想想也是很糟糕的。我会去跟她好好说，你等我消息吧。”
“你不会玩消失吧？”王俊凯有点不放心。
周清聆无奈道：“我什么都跟你说了，还消失干啥？我家你都知道了……要不要开门给你看？”
“要。”
周清聆拿钥匙开了门：“看到了？真是我家吧？要不要进来坐坐进一步确认？”
“不了，该回家看书去了，”王俊凯感觉自己一本正经得特别不要脸，“要高考了呢。”
刚才是谁说的不管高考的?周清聆默默地吐了个槽，越发地羡慕王源了。“喜欢一个人，希望自己是他的随便什么都好，朋友、亲戚，甚至是他家里的小猫小狗，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像王源那样被他重视被他放在心上，能跟他做这样的兄弟，是她想都想不来的好……
王俊凯在回家路上看不再下雨，就到王源家拿车。王源下楼来给他开车库门，王俊凯就在楼下把周清聆说的一五一十地跟王源讲了一遍。
王源听完后说前两天自己太懵，一直打不通任雨淅电话，找不到机会避开她父母跟她单独对话，怎么就没想起周清聆这么重要的存在呢。
周清聆都有问过他是不是初吻还在，想来她是知道他跟任雨淅是一清二白的。不过这话王源没对王俊凯讲，初吻什么的，于他们之间，还是在禁忌话题之列。
王俊凯说相信任雨淅很快会把实话说出来，他会盯紧周清聆的，还说如果让他遇到周清言，一定暴揍他一顿。
“你打得过人家？人家二十多岁了，”王源笑着比比划划，“比你高、比你壮。”
“打不过也打，谁让他欺负你。”
“那叫上我一起。”
“算不算以多欺少？”
“不算！”
“那好!”
说着，两个人就都笑起来。这还是事发几天以来，头一次心情这般明朗。
买的新手串王源刚才放学回家就放进了口袋里，想着王俊凯来拿车就给他。这时王源把它拿出来，递到了王俊凯面前:“给你的。”
“什么？”王俊凯接过去放在掌心就着暗淡路灯打量半天：“是……龙？”
“嗯。很难认吗……”
“看起来好蠢。”
“哪里蠢了！”
“真的很蠢啊，居然脸都是圆的，吃多了？”
“婴……婴儿肥。”
王俊凯爆笑：“婴儿肥什么鬼！”
“嫌蠢就还给我！”王源不高兴了。
“不还，干吗要还?”王俊凯拨开王源伸过来要把手串拿回去的手，“话说你为什么要送我一个龙？”
“因为……”
“因为你属龙！”王俊凯指着王源作恍然大悟状。
“才不是呢！”王源心想哪儿跟哪儿啊!买的时候才没想这么多，只是想买个神兽罢了。总不能丢了你的麒麟，还你个老鼠吧!
“哎哟，”王俊凯揉揉王源的脑袋，笑得虎牙尽现，“把自己送给我了，我也是很感动呢!”
王源简直要抓狂了:“才不是呢！”
王俊凯见王源急得直跳脚，被揉乱的头发有一小撮软软地竖在头顶，戳破了他好长一段的矜持疏远，隐约拾回了又小又天真的模样。这又小又天真的模样，使得王俊凯好了伤疤忘了疼，久违的调戏之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说，”王俊凯伸开胳膊勾住王源的脖子，“是不是暗恋我？”
话说出口，才知道这是一个多不适宜的玩笑，它像一支双头的箭，正中了两个人敏感的红心，毫不留情地将气氛推进了刹那不知所措的僵硬。
王源越是想要大方得体以玩笑还击，越是大脑空白拾不起一字一句。偏偏耳边还是王俊凯唇间吹出的热气，氤氲着调笑的尾音，攀爬在他发烫的耳廓，像这初夏里打着朵儿的牵牛，被晚风惊扰，摇摇抖抖、簇簇挨挨。
谁见过冷场冷得这般热闹，王俊凯从侧面看到王源急促颤动的睫毛，像蝴蝶被抓住了的翅膀，扑扇着挣扎的惊慌。王俊凯心跳的节奏被扑扇得乱七八糟，在这一刻不由得他不胡思乱想：会不会这么巧，王源也是喜欢他的呢，不然王源为什么总是这么着慌。那么如若试着用嘴唇去安抚他紧张的睫毛，他会回报以微笑还是满眼泪光？
但这是小区，时光亦早，还有人来，还有人往，王俊凯不至于失心疯到这个地步。当然且不说除却环境所限，他本身够不够勇气再次贸然亲吻王源也是个问题。虽然当他知道王源并不那么喜欢任雨淅之后，曾经的患得患失就被松开了当时因为麒麟而轰然落下的死心的闸口，但那也只是攒积成了更加奔涌的患得患失罢了，并没有实质上的改变和突破。毕竟王源不喜欢任雨淅并不等于王源喜欢王俊凯，而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也始终是块不大不小的阴影，磕绊着王俊凯一鼓作气的勇气。
于是时间就在怔忡之间一秒牵着一秒悄悄溜跑，他眼睁睁看着王源从他臂弯里挣脱，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端起一本正经的表情：“还有几天就高考，你还不回家看书？天天逃课，你妈妈都急死了，要我劝劝你呢。”
“喂，你现在是举着我妈的尚方宝剑教训我么?”
“是呀！不行吗？”王源挑衅地仰起头。
“行行行。”王俊凯笑着告饶，去推过自行车，“那我回去了。”
王源老气横秋地挥挥手：“回吧回吧，好好复习，乖乖的昂。”
乖乖的昂？王俊凯把车一停，作势要向王源冲过去，吓得王源转身就跑，跑出一段才站定了回身，瞪着眼睛，一脸防备。
那警惕的小表情加之头顶那撮还没有伏倒的软毛，整个儿萌得不要不要，王俊凯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跨上车子，一声“拜拜”跟着笑声一起扬长而去。
王源杵在原地，不甘心地念念叨叨。什么嘛，干吗要逃跑，老是稍微被他恐吓一下就怂。到底怕他什么呀！撕检查都不怕，还怕他一个王俊凯……切！
王源昂首阔步地上楼，心情跟几天前甚至跟早上相比，都已经是天翻地覆般不同，不再害怕、不再憋屈、不再困窘。这不仅是因为看到了得还清白的希望，还因为他发现，发生再可怕、再不可预料的事，天也不会塌下来。只要身边还有人相信你、支撑你，那么风再大雨再急，你也能守得住心里的阳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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