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爱上层楼16
【十六】有幼小新鲜的叶苗在无声无息地破土而出
王俊凯以为再见面王源会跟他没完没了地絮叨那十块钱，但没想到王源只字不曾提起。王俊凯猜想王源大概是害羞了，那种害羞的程度甚至打败了他抠门的本质。这个结论让王俊凯颇有些暗戳戳的志得意满。
上个学期说得热热闹闹的新校服在国庆上来才姗姗来迟，倒居然如样图那般很是洋气几乎接轨国际。男生是短袖白衬衫加黑色领带，女生是同样白衬衫加黑灰格子短裙。虽然高三年级的家长们对毕业班还要发校服而且还是夏装非常不满，又不是免费的，但挡不住学生自己喜欢，连不是周一不规定必须穿校服的日子也有很多人穿。
只有王源抱怨这根领带真难看，细不溜丢像根上吊绳。王俊凯对王源的审美向来无言以对，于是建议他去他爸柜子里看看有没有合他心意的来换上。
王源有时候看着二不拉叽的，其实人家是大智若愚好么，所以他义正辞严地对王俊凯指出：你坑我!
“你还用得着我坑？你把你自己坑得已经让我不忍心看了。”王俊凯把王源脖子上那根拧得像麻花似的领带给扯下来，重新整理了再帮他系上去，然后扯了扯被王源穿得皱皱巴巴的白衬衫，“本来也不怎么帅了，还要这样祸害自己。”
这一切就堂而皇之地在走廊上、两个班的中间地带进行，王俊凯用微皱的眉头和下撇的嘴角表演着他的挑剔和不耐烦，眼底流转的不可言说的别样情绪被下垂的睫毛密密拦住，自以为滴水不漏。王源就在那儿仰着脖子任他替自己整理，嘴里东拉西扯地说着话，身体却略有些局促地僵硬着，眼神也飘忽到外太空。
他觉得挺尴尬的。不光是因为怕别人起哄，也因为被王俊凯恶作剧地亲过之后，那点古怪的感觉还没有抹平消失。
但他还是属于比较善于梳理情绪和关系的那种人，所以在王俊凯那样数落他之后，他还自自然然地顶了嘴：“处女座才这么拘小节。”结果被王俊凯打了下头。
总之这画面太美，整个走廊的人都看呆。
这画面之美还在于王俊凯本身就像画，本来就长得好看，整齐干净地穿着这身校服，越发显得眉清目秀、身高腿长。当然王源穿着也很好看，特校园特清纯，前提是他一天下来能不把衬衫穿成袜布。有时候王俊凯看王源跟同班同学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地互相扭扯着衣服，扣子都能崩下来，就不免站上了高三的高度，以批判的眼光怜悯地俯视着这群没头脑的高二小孩。
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在课间越来越多地追逐着走廊上的王源。他看着总是在说说笑笑的王源以及总是在王源身边抿嘴浅笑的任雨淅，会想，他教王源的那一招，学以致用了没有。
李晴在旁边碰碰他，笑问：“吃醋啊？”
王俊凯奇怪地看她一眼：“我还以为你跟别的女生不一样呢。”
“李晴是不一样啊。”千玺在一旁插话，“她特别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王俊凯呼撸一把他的脑袋：“哥哥姐姐说话，小屁孩不要插嘴。”
“王俊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啊，”千玺不依不饶，“如果一个人老是欺负另一个人，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喜欢那个人。”
“我欺负谁了我？”
“你老欺负王源你竟然不知道?”千玺老气横秋，李晴在一旁笑。
本来王俊凯听多了诸如此类的言论，早就麻木不仁，哪怕是出自李晴和千玺也一样让他不以为然。但自从心被那种温柔而喜悦的情绪浸泡过，就像一块土地浸润了春天的雨水，有幼小新鲜的叶苗在无声无息地破土而出。于是这些话就会像风，从这株小小的幼苗上轻轻拂过，使它摇摇晃晃、悸动不宁。
有一天王俊凯问了王源，他教他的那一招，管不管用。王源白净的小脸腾地就烧红了，他掷地有声地说：管用！
王俊凯不大相信地盯着他那火烧火燎的脸，心想就你这纯情到死的劲儿还真能办成事儿？
王源也不明白怎么摊到这事儿上，自己的脸皮就这么薄了，明明从小就是个厚脸皮的人啊。他一点都不愿意想起那次坑爹的教学，一想，他的唇角脸颊就发僵，被亲到过的地方就隐隐升温，甚至眼前会浮现出那天晚上王俊凯那张可恶的带笑的脸来。这一点都不符合他表面二货内心淡定的气质！
说不清道不明的后遗症既然那么严重，那么不在正主儿身上实践一下未免太亏，所以王源是真的那么亲了一下任雨淅的。可是好像他该有的淡定都跑路到任雨淅身上去了，她当时愣了一下之后就笑了，也不知道啥意思，反正脸都不带红一下的。王源很有些失望，自信心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觉得自己的魅力有待评估。这不是什么有脸的事，他就藏起细节来没跟王俊凯讲。但亲是真的亲了，这一点他没有撒谎。
“所以你们现在感情突飞猛进了没有？”王俊凯这么调侃的时候，一点都不期待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一边给王源支着这种狠招，一边却希望他和他的女朋友保持不咸不淡的现状，也真是矛盾得可以。
“猛个屁！”王源很是不爽。
王俊凯却挺高兴：“下次教你一个狠的。”
“谢了！”王源没好气。
心情不错的王俊凯约王源周六下午去看电影，《变形金刚》又热映。可王源为难地说，已经约了任雨淅了。
王俊凯嘴上说没事，我找别人看去，好心情却一去不回头。后来是他一个人在家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把那个下午漫长地翻了过去。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