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爱上层楼29
【二十九】
王俊凯暗自叹一口气，起来坐到了床沿上，默默看着王源在替他把飞出来的抽屉装回去。
“怎么搞的，被你摔坏了？轨道对不上。”
“不会吧？”
“可就是装不进去啊。你为什么这么犟，都叫你不要找了。我又没跟你要。叫你不要找了，还要翻箱倒柜地找。”连责备都很温和，好像天生是个让人取暖的人，但还是一眼横过来，“臭脾气！”
情绪化是不对的，真的自从老家回来就没正常过，就因为王源要跟任雨淅过情人节?傻不傻。如果这注定是一场说不出口的暗恋，那么老被情绪牵着鼻子走，总有一天会被王源厌烦的吧。做兄弟就该有做兄弟的样子，像以前那样自然又轻松地相处着难道不好吗？被责备了也反省了的王俊凯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就拿脚尖讨好地踢踢王源的腰。王源最是怕痒，伸开胳膊把王俊凯的腿撞开。
王俊凯就笑。
王源斜眼他：“有病吧你？一会儿黑脸一会儿笑。”
王源继续忙乎着装抽屉，但就是装不进。王俊凯看不下去，就把王源拉起来，让他坐床上，自己蹲下去装。三两下就塞回原位，得意洋洋地跳上床：“还是得我来。”
“你家的抽屉你当然了解啦！”王源不服。
“好啦，”王俊凯斜过身子撞一下王源的肩膀，“谢谢你帮忙。”
“哼。”王源鼻子出气，随手拿起王俊凯放在枕边的书，是一本《白鹿原》，“你还看这种书？”
“不能看？”
“不是说挺叉叉的嘛？”
“叉叉是什么?你脑袋里都是什么啊？是啊是啊，很叉叉的，你小孩子千万别看。”王俊凯说着要把书拿回来。
王源扑倒在床上，把书护在胸前：“你才小孩子，我偏要看！”
王俊凯笑着随他倒下去，仰面看着王源扑在近旁好奇地一页一页翻着书。目光不由自主，在王源光洁的额头、纤长的睫毛、粉润的唇角反复流连。偏王源看得出神，不知不觉探出一点舌尖在唇间。
整个人都不大好，王俊凯只觉小腹隐隐发热，像有低伏的电流缓慢而持续地涌过。他赶紧挪开目光，翻过身体，跟王源一顺儿趴着，拿过手机刷网。
注意力的强迫转移，渐渐让身体平息。王俊凯特别专心翻着朋友圈，因平息而平静，直到他看到任雨淅昨晚发的一张照片。
是一张自拍。蠢熊在中间，王源和任雨淅一人一边亲吻它的蠢脸。这场景很熟悉，王俊凯努力地想啊想，终于想起来是之前看过初中班主任发的亲子照，他和他老婆就是这样一人一边亲吻着他俩的小孩。
我靠！这是多年以后的预演吗？王俊凯脑内把蠢熊替换成了一个拖鼻涕的小时候的王源。画面简直太美。
醋瓶子一定是世上最难安放的容器，动不动就倒下来泼一地。王俊凯瞬间又忘了对自己轻松自然从容淡定的要求，一下翻身坐起来把手机送到王源鼻尖。
“怎么啦……”王源瞟了照片一眼，大概被王俊凯这样圈着重点，自己也觉得蠢蠢的，有点不自在，就把王俊凯的手推开了。
王俊凯评论道：“傻!”
王源低头翻书，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送一只蠢熊给她？就没点别的主意?多幼稚。”
“还不是你跟天宇文说的，买个毛绒玩具吗？！”
“我先说的是深吻好吗！谁让你怂，不敢。”
“我哪是不敢！”
王俊凯盯着王源，有个了不得的念头呼啸而来：“那是不会？”
“你才不会!”王源毫无技巧地顶了句嘴，这模糊的似曾相识的对话让他有点发慌，本能在劝他快逃，但他却动不了，低下头仍然盯着书，书上的字却已经像一群受惊的蚂蚁，乱成一团，左冲右撞。
“五十块不找了，收学费。”
这句说王俊凯说得即轻且快，它一溜烟跑进王源的耳朵，还没在脑子里生成具体意义，就被轰隆一声响，给炸没了。
嘴唇上那一片滚烫濡湿，使得王源脑袋里从一开始就轰隆炸响，所有清醒的意识都被瞬间碾碎。他应该闭紧嘴，却在惊慌失措中错闭了眼睛，这使得王俊凯的舌尖探进他的唇齿没有遇到什么障碍。
暖湿的奇异触觉是两个人都从未到来的陌生秘境，舌尖试探着滑过舌尖，好似两条年幼羞涩的小蛇，一个无知莽撞，一个不识闪躲。彼此口中还残留着一丝巧克力化尽后的香，这种隐约的香味会刻骨铭心，烙成初吻甜蜜酸楚的记号，岁月无法洗脱，分别亦无法遗忘。
王俊凯试图让自己表现得像个老手，至少看起来具备教学的资格，但可惜他自己也是个雏、可惜他从一开始就心跳到爆炸，像过年燃烧的漫天烟花，悬在半空中不断绚亮又不断如粉末般簌簌落下。于这纷杂里他听见自己混乱沉重的呼吸，像个溺水的人在胡乱拍打着水花。
（待续）
